「人都到了嗎?副班長把點名簿給我看一下。」
籃球場上,一名粗獷魁梧的男性正清點著二年一班學生的人數。
他是名體育老師,而且有個鐵原則,絕對不准學生在他的課上遲到。即是那是短短的一秒鐘——照樣得接受他的鐵血『教育』。
「還剩下誰沒到?」體育老師問詢問一旁的副班長。
「老師,人幾乎都到了……只剩下程墨柊不知道跑哪去了。」
「那個問題兒童又來了嗎?看來他這次別想逃過懲罰了。」那名體育老師握拳舒展了下手指筋,冷冷地笑道。
他想起兩個月前受到的屈辱——
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頭在他的課堂上遲到了三分鐘,當時他並不知道這個體育老師的大忌。
遲遲到場的他被迫接受體育老師的懲罰——原本應該是要這樣的。
「蛤?處罰?我才不要……」
誰知道他居然一臉不屑樣,翻著白眼拒絕了懲處。從沒有學生敢對他這樣,因為對他這樣的人幾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。這讓他非常生氣,一生氣就想暴力。
於是他走到那名學生面前,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。讓他體驗到什麼叫做曾經的『跆拳道全國冠軍』是不好惹的。
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拳——!
磅!——現場響起沉重的聲響。
「咦……?」
身體一沉。轉眼間,他發現被撂倒在地上的人並不是別人。就是他自己。
所有人幾乎都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兩個師生。就連體育老師自己也愣了一下。
由於身後有跳高用的軟墊做為緩衝,只有讓他的身體感到一股飄飄然,沒有受到傷害。
他茫然地回想起剛才的事情。那名少年在他出手的那一刻瞬間側身一跳並抓住了他的手臂,然後一個轉身——
自己的視野忽然上下顛倒,就這麼躺在地上了。
沒錯,少年所用的招數就是柔道中的投技——過肩摔。
把體育老師撂倒後,少年用由高至低的視線看著他說:
「是老師的話就不要對學生出手,很難看的。」他邊拍掉手中的灰塵邊說。
少年其實只是想好意提醒。但不說還不打緊,這一說下去,就算是和那名體育老師結下樑子了。
之後那名學生的各種言行和舉止,被那名體育老師當作是輕蔑自己。他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報復——
但他其實也是名好老師,只是不太懂得怎麼教人和表達內心想法罷了。當然,那名學生也是,畢竟他不曾習慣過團體生活。
於是對那位體育老師來說,兩人的衝突就這麼開始了——
現在,那名學生——程墨柊,只剩下為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以趕到這裡了。
「老師,你看那邊——」一名學生指著教學樓的方向。
順著學生指的方向,體育老師轉身過去,果真看到程墨柊在二樓上面,正因無法快速趕到球場而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。
——看來那小子這次終於要栽在我手上啦!
他露出了竊笑。
直到下一秒,程墨柊所做的事情讓他笑不出來了。
因為那個程墨柊,打開了身旁的窗戶從二樓跳下來啦!!!
◇
在訓練中所學過飛簷走壁的跑酷技巧此時就派上用場了。
粗略計算了一下距離,大概跳下去之後只要再花個30秒全力衝刺就能到達籃球場。
好,就這麼辦!
我翻過了窗戶,從五公尺的牆上跳了下去——!
重力與速度產生了一定的壓力,使我的心臟就像快跳出來一樣擠壓著。
雖然不太舒服,但我也不是第一次承受這種感覺了。最主要就是穩固自己的意識——若沒有意識摔下去只會更慘而已。
與地面的那一刻,我以自認熟悉的動作進行緩衝——
先以腳著地後蹲下緩和後,迅速兩手撐地翻滾——從手肘、頸部、脊椎、腰骨、臀部一連串的滾過,最後迅速站起來直奔球場。
要說不會痛嗎?當然後是會,只不過有緩衝沒那麼嚴重而已,不過已經習慣了,所以沒什麼差別啦。
「呼嗚……安全達陣。」我擦了擦不存在臉上的汗。
過了三十秒,我成功到達體育場,避免了又被說教的情形又再次發生。
噹、噹噹——鐘聲也在這時響起。我鬆了一口氣,看向體育老師的同時,卻發覺全班和他都用呆滯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呃……嗯…?」難道是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?
◇
「……哼,算了吧。不用妳說我想也是。」
他裝模作樣地轉身離開,這時孫雨若也想起了一件事情。
「墨柊,其實我還有一個地方沒有調查過——」孫雨若以異常沉重的表情陳述著。
「……什麼地方?」他並沒有回頭,站在原地等著孫雨若回應。
「Grey Area……『灰色地區』。」
「……」
程墨柊並沒有回應她。由於沒有得到回應,孫雨若選擇繼續說下去:
「要是你想要我可以幫你——」
「不用了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?」被打斷話的孫雨若,不悅的嘟起嘴問道。
「夏洛曦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……至於『那裡』,就算是天才的妳也不要貿然接觸比較好。」
程墨柊沒有回頭,但他似乎也聽得出,他惹孫雨若生氣了。
他邁開步伐離開電腦教室,留下孫雨若一人在只剩下滿是計算機的世界沉浸著。
在離開之後,孫雨若再次看向身後的銀幕。
然後她馬上就笑了。因為看到了少年趕時間,所以從二樓跳到了一樓後拔腿狂奔的模樣。
「你真的變了不少啊……一年前那件事影響了你那麼深嗎……?」她低喃著。回想起從最開始遇見那名少年到一年前的那段時期。她露出了連本人自己都難以察覺——溫柔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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